如履薄冰
2014-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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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都必须按法律规定留下的身份证明。如果有这种标志还会在第一时间做为在场的非完人被隔离审查,只能说明她的血统并非纯正。 “嗨!”我跟这女人主动打招呼,坐到她的身边。她似乎是有所防范的,向旁偏了偏身,不过在看到我光洁的手背后克制住了自己离开的欲望。 “姑娘,你是纯人?”这女人有些疑惑地问我
那声巨响伴着火光青烟轰然而起时,我正在靠窗的地方喝咖啡。目前我没有工作,是个无所事事的人,所以只能在那个不太寻常的时段喝咖啡,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有其他企图。不过这种完全正当也完全真实的理由无法说服治安官,在彻底查清身份之前,我和在场的另一个女人被投进警察局隔离室。 这是件令人恼火的事情,您瞧,我在那里等待我的工作机会,可是那个走进隔壁杂货店里的疯狂女人却把自己点着炸掉,死了三个,重伤七个,玻璃的碎屑飞进我的咖啡杯并划伤我的脸,也使我在近乎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什么也听不到。 同关在一间房里的女人没有哭,战战兢兢的用手指搓揉肩上搭下来的围巾,她的手很粗糙,和我不同的是左手手背的虎口处有一处刺青,那是生活在这个完人世界的标志——所有经过改造的人第一次接受手术都必须按法律规定留下的身份证明。如果有这种标志还会在第一时间做为在场的非完人被隔离审查,只能说明她的血统并非纯正。 “嗨!”我跟这女人主动打招呼,坐到她的身边。她似乎是有所防范的,向旁偏了偏身,不过在看到我光洁的手背后克制住了自己离开的欲望。 “姑娘,你是纯人?”这女人有些疑惑地问我。 会用“纯人”来称呼非完人的只有他们自己,这进一步证实了我对这个女人的猜测。 “我的父母是纯粹的完人,所以我也是。”我钩起嘴角笑,“但我健康得从未进过医院,所以并没有留下什么标志。” 女人看上去是因为这个解释而向后靠了靠,态度显得生疏。 “你是分治时过来的纯人吧?”我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对她行为的注意,靠在墙上继续我们的谈话,“你丈夫带你过来的?他会来接你?” “我没有丈夫,”女人的回答并非友善,“他死了。” “或者有亲戚来接你?” “没有。” 我笑了,坐起来抓住她的双肩,看进她吃惊而又害怕的眼睛里去,小声地问:“那么,想不想回纯人的世界去?” 她确乎是被我吓住了,半晌没有回答。 “我有完人的护照,可以自由通行边界,按规定我可以带一个向导过去。向导执照我可以帮你办,当然,钱得你自己出。”我拍她的肩膀,把一个很好记的电话号码在她耳边轻轻重复了三遍,“如果你想通了,可以找我。” 治安官从隔离室的窗口叫我,他说我可以出去了。 “你最好去做个美容手术什么的。”他有些抱歉却也不那么容气地对我说,“至少在手背上留个标志,这样我们都可以省事。” 我笑笑,不置可否。 “那个人肉炸弹,要干什么?” “谁知道?”治安官耸耸肩,不无厌恶地回答,“你知道,非完人没有道德,他们滥杀无辜不需要理由。” 那时夜已深了,我便回去洗澡睡觉,第二天在报纸上找到相关的报道,说那个自爆的女人是个失业的非完人,在五年前的分治时没有去非完人的地区,现在大概是找不到工作所以怀恨在心。报纸上又说这明显是受了从非完人地区一些极端暴力组织里渗透进来的恐怖主义思想影响,警方正在全力彻查此人与恐怖组织是否有关云云。 同租公寓的蒂娜嘲笑我把工作希望寄托在一个下等非完人寡妇身上,“你肯定是晕了头,现在这种局势下去那边,活腻了是吧?”她优雅地呷着咖啡,用一种同情的目光打量我,“我猜你并没有告诉她偷渡的价格。” 我承认最近是有些饥不择食,仅仅半年前我的生意还一直很好。 五年前完人做为一个独立的种族从所谓的纯人土地上划地分治以后,完人建国的消息在各地掀起了迁移的浪潮,各地的完人自然是迁向自己的国家,而在划归完人的那片土地上,非完人则迅速向外部迁移。迁移的队伍很庞大,方向相向的两只迁移队伍往往迎面碰上,交错而行。要知道信奉通过科技不断改造自身的完人集团和信奉自然生活近于信奉宗教的纯人集团之间并不友善,在很多基本问题上完全是敌对的关系,所以在迁移队伍交错时发生冲突是不可避免的,这其中也不乏演变成暴乱的例子。 纯人掳去了一些完人的女子,强暴她们并令她们怀孕。这是极其恶毒的手段——在科技发达的人群中,有性生殖已经不是必然,女性更多是作为一种母亲的象征,他们要污辱的,正是这种象征,而这个显然有计划的污辱行动后面更为恶毒的是他们知道完人世界不可能允许那些强暴后的孩子出生,一直以来,完人的优生节育传统一直被崇尚自然生育的纯人指责为“杀婴”,更多的流产只会为他们提供更多的指责依据,以便在未完的分治谈判中争取更重的政治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