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时代
2014-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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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你怎么找到我的?”我问。 “你爸以前提过你在水上警备队干,我向他们要了你的电话号码。” “找我应该有别的事吧,否则不会突然想联系。”我打断她的话,“对不起,早上七点还要上班,有话请直接说好吗?” &l
“我是你的朋友。”我说。 我从来没有象这一刻一样深深体会到什么叫隔膜,难道那便是这样一种明明握在手里却没有感觉的意思吗? 比利把手放进无菌室向外的一双手套中,那是他专用的手套,隔着手套,他把手伸进了我们的空间。“姐姐,换我了。”比利渴望地摇着手。我把头挨近些,于是,他用那双带着手套的小手开始抚摸我的脸。 那是一双好奇的小手,我的脸上感觉到橡胶那边传来的弟弟的体温。 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比利是我血脉相连的弟弟。 走的时候,比利让我把脸贴在玻璃墙上,他在那边吻了我,我成了他的新朋友。 “真的不需要我告诉他你是谁?”送我出医院的时,母亲问。 我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救不了他。”我说。 母亲张开手臂,她希望我拥抱她然后吻别。 我没有拥抱她,也没有吻她。 “为什么把比利生下来?怀孕的时候应该做过基因方面的例行检查,你该知道他是个有病的孩子!”我质问母亲。 “是的,我做过检查,但我不能用那种东西来决定他的命运,他有生下来的权利。”母亲失望地收回手臂回答我,“他是遗腹子,而且神也不会答应的。” 母亲和父亲虽然最终没有使我也成为神的仆人,但他们终其一生追随着神,母亲决不会违背神的意愿去堕胎。即使是痛苦的人生,也是神给予的,父母亲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承受一生的。 他们同样以这个信念给我们选择了人生。 接我的车在街边等着,是麦杰的母亲阿尔曼夫人,茜茜坐在她的旁边。 “我在附近买东西,麦杰让我带茜茜回家,顺利送你回去。”阿尔曼夫人温和地对我说。 “麦杰呢?”我坐进车里,问阿尔曼夫人。 “他说局里有事要赶回去,好象是茜茜母亲的事。” 茜茜样子很奇怪地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是超越她年龄的漠然,我想麦杰已经把事情告诉她了。 “可怜的孩子,她受的打击太大。”阿尔曼夫人同情地看了茜茜一眼,发动了车,“麦杰让我带她回去过节。” 雪又开始下了,我看见母亲仍然站在医院的门口眺望这边,她的影子一直在那里直到被雪和黑暗吞没。 “我听麦杰说你不打算来我家参加PARTY?”阿尔曼夫人问。 “是的,我有点事。”我心不在焉地回答,望着观后镜中消失的母亲的影子。 “是因为我和麦杰父亲的原因吗?”迟疑了一下,阿尔曼夫人试探着问,“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不,不!”我笑了,“您是对的,毕竟麦杰是独子。” “罗伊丝,你从没恨过我?”阿尔曼夫人犹豫地问了一句。 好久,我答道:“刚开始恨过,现在不恨了,因为纵容我们是不对的。”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我是你,也会反对,那不关任何人的事。”我回答,“事实上我并没有承担那种家庭责任的能力,我该谢谢你使我免于后悔。” 从观后镜中,我看到阿尔曼夫人的眼睛里有东西闪了闪。 “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原谅我,我毕竟是个母亲。”她说。 我把手放在阿尔曼夫人肩上,“夫人,真的,我不恨你。” 我没有恨的权利。 再次路过广场的时候,少女们的圣歌依然甜美地唱着。 “JESU LOVE ME,JESU LOVE ME……” 我听见茜茜轻轻地跟着唱了起来。 “真的有神吗?”我问。 “有的,妈妈也去他那里了。”茜茜回答。 “我以为神不爱我们,”我淡淡地笑起来,“至少在造我们时是不爱的。” 茜茜没有理我,她在唱完圣歌后唱着一首黑人的灵歌。 我第一次知道那么小的孩子也会蓝调。 茜茜唱完的时候阿尔曼夫人把我送到了家门口。 “孩子,”她从驾驶室里伸出手拉着我,“我知道你以前是信神并爱他的,但现在你抛弃他了。我并不是要你重新去相信什么,可是,请不要轻言放弃好吗?很多东西,只要一放手,很容易就会失去的。” “就象麦杰?”我问。 阿尔曼夫人楞了楞,然后,把我拉到车窗前,吻了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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